虞尧听完后，愣了一下。
过了几秒，他开口问道：“那个人面血瘤，有什么用？”
“其实也没什么用，本来巫盛那家伙，就算成为我的血仆，其实也没什么价值，毕竟就是个小丑，还十个畸形的肉瘤。
“只是当时，我和钱塘在意识里对峙，我需要一些滋补身体的东西，防止手上毒素扩散，所以就物尽其用了。”
虞尧想起，自己和那个血瘤还在屋子里打了半天架，自己为了掩饰，甚至把自己屋子都烧了，这么看，感觉自己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这么说，我把那玩意当成来袭的敌人毁了，这几千人岂不是白死了？”
王衍点了点头：“没错，那时候我胳臂已经因为溃烂自动脱落了，要不要滋补其实无所谓，但那玩意儿毕竟和我有感应，还是自动找过来了。不过反正人是我杀的，你又不知情，所以算不得你的错。”
虞尧又沉默了一阵，这才开口。
“草！”他骂了一句：“你可真是个人渣。几个月前，我们还去城边给流民抢了粮食，现在我们抬手就杀了这么多！”
“是啊，本来打算瞒这你的，毕竟你还有点良心，告诉你可能会让你不安。”王衍似乎并不为杀人而后悔，他只是因为虞尧知道了实情而懊丧，他继续说道：
“我南境这几个月，其实在已经非常克制了。在北方的时候我看人不爽，就找由头杀的，到现在早就麻了。
“而且说实话，那种无谓的良心不要也罢。我那天提议，带着你去乡下给他们抢粮食，其实不是真为了什么劫富济贫，就是为了看流民对我们感恩戴德的样子，那样能给你带来些优越感，让你开心开心。
“这些人本来是救不活的，他们肯定是要饿死冻死的。你要往好处想，要不是你断臂后，用于愈合的能量逸散，造成了这次大规模的‘祥瑞’，这些人恐怕要饿死不少，所以他们就算死了几千个，其他还活着的，也都等于被你救了。你已经是他们的恩人了。”
虞尧没有搭话，他等王衍说完，有些忧虑地问道：“我以后也会变得和你一样吗？”
“嗯？”王衍没搞懂虞尧问这个的意图。
“我觉醒星辰生命的力量后，确实对那些普通人产生了一些优越感，如果我和你一样长生不老，活个几百年，最后会不会变得和你一样，不把别人当回事？对凡人予取予求，视作牲畜？”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应该会吧。”王衍想起来了地球老乡会里的各位：“其他几个穿越者，其实多少都有点冷漠残忍的，毕竟这个世界的文明都是我们塑造出来的，连这个世界的神都没有资格俯视我们，心里产生优越感，自以为人上人很正常。”
但虞尧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虽然在地球上，他也参与过很多导致人员死亡的武装冲突，但这种为了吃补品，一口气杀了上千人的行为，还是过于骇人听闻了。
这么看来，他们这些穿越者，简直就是一群域外天魔，来这个世界作威作福的。
在他纠结之时，脑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嘲讽的话语：
“别纠结这些了，这里是异世界，把你在地球上遵循的那套道理丢一边吧。地球末日之前的时候，你波及的无辜者也不少，那时候你还说什么‘非常时期采用非常手段’之类的给自己开脱，如今到了异世界，反而还当起卫道士了。”
“钱塘？”虞尧反应过来：“你在监视我们？”
“我本来就在你脑子里，何来的监视？你和王衍在想什么，我都知道。”这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他继续说道：
“虽然王衍是个混账，但也是这个落后世界催生出的混账。他说的没错，那些流民在这个地方迟早会死。
“就算今年侥幸不死，明年也扛不过去。他们不饿死，就会造反，造反也肯定不成，自然还是死，所以杀了也就杀了。”
王衍听到虞尧的话语，也吃了一惊：“钱塘？那家伙在你脑子里说话吗？他刚才还在我脑子里跟我逼逼呢，怎么又跑你那儿去了？”
“我说了，我可以同时存在于多个人的脑子里，有意识的地方，我就能存在。以后你们遇到战斗，只要对敌人喊一声‘钱塘’，我就能慢慢潜入到敌人的脑子里，直接对他的精神进行攻击。”
虞尧捂住了脑袋：“我的天，你简直就是模因病毒。”
王衍宽慰道：“别急，我们迟早能找到办法把他干掉的。但出于保险，这个钱塘的事情，我就先不告诉老乡会的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