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尊小说

花都烈焰

2022-10-12 作者: 好学星辰

三、

1973年出生的何世亚是鄢陵县人,有兄弟四人。从1994年开始,身为长兄的他就跟着父亲创业,开办家具厂、冰块厂和玻璃厂,又兴办了兔子、狐狸和猪等养殖业,家道兴旺。2001年,何家又在县城电视塔北面开办了金塔面粉厂,何世亚出任厂长。

因为何家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大家族,父母在家中拥有绝对的权威。1995年,在父母的介绍下,何世亚与同乡郑如庆结婚,第二年,儿子出生。虽然郑如庆勤劳能干,甚得何家父母的喜欢,但在何世亚的内心,他对这位脾气急躁的妻子并不十分满意,好在,何世亚对婚姻的要求并不高。2005年,能干的郑如庆又在县城十字街附近的鼓楼服装市场租了一个门面卖服装,两人的日子过得殷实却平淡。

如果不是一个女人的出现,何世亚与郑如庆的婚姻或许还能靠着惯性平稳向前。但生活无法假设,偏偏有一个女人走进了何世亚的生活,而且,一下子点燃了他沉寂多年的激情。这人就是郝丽红。

郝丽红1971年出生于鄢陵县,22岁时,郝丽红结婚,并生下儿子。可2001年,丈夫不幸染病去世,年纪轻轻、长相漂亮的她不幸成为了寡妇。2002年,她被调往电业局工作。虽然拥有一份不错的职业,但一个人抚养儿子压力很大,工作之余,与人合伙做些生意。

因为业务往来,一来二往,何世亚和何家人都认识了郝丽红,也很快了解到她孤儿寡母生活的困境。每次,看着身高不到1米6的郝丽红,扯着嗓子指挥工人大包小包搬运小麦的情形,何世亚心里总会涌起些同情,几次嘱咐工人在称她的小麦时要给足斤两。何世亚的关照,郝丽红看在眼里,几次请何世亚吃饭表示感谢。

随着交往的增多,郝丽红的温柔体贴仿佛在何世亚心里打开了另一扇窗。有事没事,何世亚经常电话约郝丽红外出就餐、游玩。

一天,两人又相约见面,当时郝正在娘家吃晚饭。何世亚便开车接她,在车子路过县城南关一条漆黑的过道时,美人在旁的何世亚终于按捺不住激情,一下把郝丽红抱在怀里。在车上,互有好感的两人首次发生了关系。

此后的日子,何世亚像初次坠入情网一样,时不时找郝丽红约会,而郝丽红的温柔多情每次都让何世亚体会到一种在妻子身上从没得到的快乐。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2003年初,何世亚和郝丽红在一家饭店吃饭时,突然接到妻子郑如庆打来的电话。郑在电话里怒吼着让他立即回家,否则,自己就自杀。

原来,头天晚上,早已耳闻何世亚婚外情的她偷听了何世亚和郝丽红的电话,暧昧的语气让她非常生气;今天又听说丈夫外出就餐,就断定他与情人约会,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就给丈夫打了电话。

何世亚一惊,急忙往回赶,结果发现郑如庆醉倒在地板上不省人事。何世亚急忙把妻子送往医院输液,直至晚上,郑如庆方才醒过来。郑如庆这一闹,把何世亚与郝丽红隐藏的恋情拿到了桌面上。因为都认识郝丽红,何家父母把何世亚叫到跟前,狠狠批评了一顿。同时,给郝丽红打电话,让郝不要再骚扰何世亚。但家人的干涉并没能阻止何世亚与郝丽红,虽然两人见面的次数少了,但感情却更深了。

让何世亚意外的是,2005年农历正月间,郝丽红竟意外怀孕了。

何世亚顿时慌了神,赶忙劝她流产。可伤心之下郝丽红要求何世亚对腹中的孩子负责。看着心爱的人伤心欲绝,何世亚心软了,承诺她做掉孩子后,他就与妻子离婚。郝丽红叹了口气,在何世亚的带领下到医院流了产。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郝丽红一直感叹自己的命运。当车进入鄢陵县境内时,她泪流满面地说道:“你回家有热被窝,我回到家却没人管呀。”一席话说得何世亚万分伤感。也就在那一刻,何世亚决定:一定要对这个他喜欢的女人负责。

2005年3月间,何世亚向郑如庆提出离婚。但郑如庆坚决不同意。闻悉儿子要离婚娶那个寡妇,何父何母也坚决反对。

何世亚虽然对妻子并不关心,对父母却非常孝顺。何世亚知道,离婚这条路在何家是行不通的。

很不巧,2005年10月间,郝丽红再次怀孕。何、郝两人到医院将孩子再次流产了。虽然郝丽红一直没责备何世亚什么,但这次怀孕和流产让何世亚更加坚定要娶郝丽红为妻。可如何才能够达此目的呢?何世亚绞尽脑汁。

由于何世亚跟父亲开工厂期间,精通电学和火药方面的知识,而妻子又经常坐长途客车到郑州进货,经过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后,何世亚决定利用自制的,在客车上将妻子炸死。选择爆炸,是因为何认为,爆炸引起的火灾能销毁证据;选择客车,是因为长途客车上人员复杂,公安机关将无从下手。精明的何世亚对自己的这个设想颇为得意。可是让谁将送到客车上呢?

10月底,一次偶然的机会,何世亚认识了老乡梁明磊。梁明磊22岁,小学毕业后一直靠帮工为生,胆子大,只要给钱,什么事都敢做。这些特性都与何世亚想要的帮凶不谋而合。于是,何世亚时常请梁吃饭、洗脚,很快博得了梁的信任。

11月初的一天,何世亚又请梁明磊吃饭,几杯酒下肚后,试探着问梁明磊:“哥想把我那恼人的媳妇除掉,你可愿帮忙?”并承诺事成之后给梁10000元钱。让何世亚高兴的是,梁明磊当即就答应了。

11月底,何世亚买来硫磺等物品,制成火药。接着,他又制作成了多个爆炸定时器。

为了检测装置的性能,何世亚亲自进行了试验。第一次,他将装置带到一个河堤旁,定好时间开通电源后,装置准时引燃了火药,一切如设计中一样。两天后,何世亚又进行了一次试验。在河堤旁的一处草坡上,装置顺利引燃了汽油,并形成大火,何世亚大喜,但仍感觉火力不够。12月12日,何世亚进行了第三次试验,这次他在县郊的一片小松树林里,结果,定时装置再次引燃火药和汽油,大火把方圆约1米的小松树烧了个精光。一切准备就绪后,何世亚开始实施杀妻计划。

2005年12月22日,是冬至日。这天上午,郑如庆告诉丈夫自己明早要乘坐3点40分的班车到郑州进货。获此消息后,何世亚立即打电话将消息告知了梁明磊,并于上午11点左右交给梁100元钱和一条编织袋,让梁去买一个大口径的塑料油壶(一般是2.5公升),然后再买汽油装进油壶。

当天下午,何世亚又给梁明磊打电话,询问准备情况。晚8点钟左右,两人在十字街附近的一个录像厅门口见面,何世亚把两套交给梁,并让梁明磊当晚就住在录像厅二楼的一家旅社内一间靠近广场的房间,从这里观察广场上长途客车的活动情况。

12月23日凌晨,天寒地冻。2点40分左右,何世亚特意将妻子送到十字街。3点20分左右,看着妻子登上客车,他立即按照约定,赶到广场附近的交叉口,梁明磊正拎着汽油和定时装置等在那里。何世亚将两套定时都定时到了3点40分。做好这一切后,何世亚把编织袋交给梁。临走时,何世亚再三叮嘱:“一定要把编织袋放在座位下面,免得被人发现;回来后到我家门口拿钱。”

3点35分左右,围着一个白色大围巾,几乎把整个头部都包住的梁明磊来到长途汽车旁,他向司机位置上的孙军祥询问了一句“去郑州的不是”。得到肯定回答后,他登上长途客车,把编织袋放在靠近车门售票员座位后面的一个座位下方,然后以要解手为由下车,远远躲在一个看得见客车的角落里。3点40分,客车发生爆炸。

此时此刻,何世亚在家等待消息。十多分钟后,梁明磊气喘吁吁跑来,告诉他行动进展顺利。何还有些不放心,又开车实地看情况。离广场不到500米时,两人远远就看见广场已被戒严,警车、救护车的呼啸声此起彼伏。两人一惊,不敢再靠近,急匆匆返回何家。

回到何家后,何世亚让梁在外等候,自己进屋取钱。出来时,何世亚手里多了一条胳膊粗的钢管。何世亚指自己家的后面说:“走,到那边说去,这里狗光叫。”梁明磊则问:“你拿钢管干啥?”何世亚回答:“天黑走夜路胆大。”接着,两人来到了何家北边的一片小松树林里。

走着走着,何世亚乘梁不备,突然抡起钢管,对着他的头部就是一棍。梁明磊应声倒地。何世亚又走上前,对着梁的头、面部一阵乱棍。随后,何世亚将梁的尸体扔进松树林内的一口机井里。第二天一大早,何世亚再次来到现场,用点燃的松枝对井口的血迹进行清理,直到他认为天衣无缝。

就这样,糊涂的梁明磊作案后不到半个小时,即被其一直敬仰并言听计从的“世亚哥”灭口。他至死也不会明白,早在22日下午,何世亚已决定将梁灭口,并为此专门到自己家后面的小树林里为梁选好了墓地。

案发后,昔日祥和的何家陷入痛苦之中,何家父母一再哭泣着向外人声称:他们早已不认这个儿子。

而在接受警方调查时,郝丽红也禁不住黯然神伤。她怎么也没想到,何世亚竟是如此凶残,竟为了她不惜沾染那么多鲜血。她感叹着说:他们的这段孽情太沉重了,足以让她一辈子良心难安。让人更加痛心的是,在爆炸案中无辜遇难的11人大部分是商户,他们大部分都是各自家庭的经济支柱,他们的遇难给家庭带来了深重的灾难,有的家庭甚至不可避免将坠入生活的困境。

2006年9月25日,许昌市人民检察院以放火罪和故意杀人罪对何世亚提起公诉。与此同时,11名死者家属、3名伤者、长途客车车主以及许昌运输经贸有限公司也向法院提起附带民事诉讼。

2006年11月3日,许昌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旁听席上坐着一片受害人家属。庭审时,看着那些家属愤怒的目光,何世亚——这个杀人恶魔也流下了忏悔的泪水。

12月1日,法院作出一审判决:以放火罪和故意杀人罪数罪并罚判处何世亚死刑,并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经济损失共2143863.26元。一审宣判后,何世亚表示不上诉。

为一人私欲,却要十多人的生命和家庭为之买单,这个代价实在太过惨烈。自以为聪明的何世亚终将受到法律的严惩,可他罪恶意图的得逞无疑也是一个黑色的问号,拷问着我们社会脆弱的公共安全神经。试想,如果客运公司能对乘客进行完备的安全检查,何世亚是不是不敢胆大妄为地将送上客车?如果当时的司乘人员不是没有经验的17岁小孩,能在第一时间砸碎玻璃,是不是会有更多人能逃生呢?可现实生活没有如果。这次惨烈的客车爆炸案提醒了大众:为了建造和谐的社会,相关部门一定要认真对待公共安全的问题,因为生命才是这个世界最可宝贵的财富。

看完这个案子,

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的安检措施,是不是觉得特别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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