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出门采买正巧遇上了姜姒主仆二人,心里一合计,这小姑娘绝色无双,养两年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不若让她与那男人一同上场,盛情邀请京都的富豪权贵,这样一来她这瓦楼自是名头更响,财源滚滚。
谁曾想这临门一脚的事,人却不见了!
姜姒吃饱了正眯着眼睛小憩,这两日她都没有好好睡过,困得不行,任由那些女婢摆弄,不是给她擦脂粉,就是描眉梳发髻。
芰荷站在旁边看着有些惴惴,附在姜姒耳边小声道:"小姐,我怎么觉着...觉着...我们这是在娼楼里呢?"
姜姒白她一眼,心道,这里可不就是娼楼嘛,你小姐待会儿还要被卖了呢。
还没待她说话,身旁的女婢扑哧一笑。
"是呢,这里啊...就是娼楼。"那女婢一双妙目打量着芰荷又道:"怎的?你还不知?"
门外忽而响起了敲门声,一道男音传来:"娩娘子让姐姐们半个时辰之内将人打扮好送下去。"
"诶!知道了!"
女婢应了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诶,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一个时辰吗,这下我画的花面如何干得了?霜月快去给娘子打打扇,好吹吹干得快些!"
这所谓的花面,则是用油墨混着脂粉以作颜料在美人面上点的花钿,油墨难干,少不得一个时辰。
婢女手忙脚乱地打着扇,姜姒差点被呼成个傻子,软声道:"姐姐不若让我临窗吹吹风,不比你在这里打扇来得轻省快些?"
女婢看了她一眼,有些犹疑。
姜姒又道:"姐姐总不会以为我想跑吧?瞧瞧我这胳膊腿儿,再瞧瞧这楼多高?七层有余!我还要命呢,再说了,姐姐不是在这里看着我吗?我都快困死啦,吹吹风兴许能清醒些,待会儿,你们要我干什么不是好办些,姐姐~"
她声音软糯,腔调几经变换,最后拖着长长的尾音,直磨得人受不了。
那女婢终是遂了她的意,准她开窗吹风,得了准许,姜姒有些雀跃,总算是不困了,欢欢喜喜地牵着芰荷往窗边走。
见这小姑娘又乖又甜,女婢放了心,在软榻上稍事休息,这摘星阁便如明珠冠顶,在这瓦楼之上,她两个就是想破脑袋也跑不了。
开了窗,迎面一阵凉风,吹得姜姒一个哆嗦,这都快五月多了,也不知为何夜晚如此寒凉。
清冷的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掩,只露出小小的一角。
姜姒和芰荷往下看了眼,惊骇地抚着胸口深吸气,这...也太高了吧。
良久,芰荷讷讷开口:"小姐待会儿你真的要跟她们走吗?"
"不然呢...你救我啊?"姜姒看了眼芰荷,心如死灰,她还想着找机会逃跑呢,可是从柴房出来,她二人身边从未离过人,也不知娩娘吩咐婢女给她们喂了什么药,浑身虚软的。
"那小姐千万保重啊。"芰荷看着她,泪汪汪道。
姜姒想着她莫不是以为自家小姐能像那剪红绡里面的相府小姐,虽被卖进了娼楼却遇到命中注定的爱侣,救她于水火吧?
醒醒吧!
姜姒有些语噎,不知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自己的危险处境,而又不那么害怕。
只得仰首望天,谁知竟然看见了一个男人的大脚?穿着织金的黑色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