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只说到一半，周荟没有再说下去。
陈雨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那我们现在干嘛？就这样给这家伙守夜到天亮？？”
“这也是雷叔的意思。”
“不是吧……”
陈雨晴顿时挎下一张脸，发出无效的抗议和哀嚎。
而出租屋内，随着周荟和陈雨晴的离开，躺在床上的江尧缓缓睁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楼上304。
打发走第三拨过来关怀的邻居，刘海霞关上了房门。
如果江尧跟着潜伏过来，他就会发现整个304都被一层诡异的屏障所隔绝。
从外面探知不到里面的分毫，恍若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
刘海霞回到屋内，默默走过丈夫灵前。
白烛摇曳，她浑身笼罩在宽大的白色麻衣当中，整体看起来格外的不协调。
她的步伐僵硬，目光空洞，病态的面颊蜡黄饥瘦。
如果不是她的两个鼻孔还在出气，整个人看起来便于死人无二。
刘海霞穿过客厅，进入右边一间卧室，这是女儿张婷婷的房间。
推门，进入，一片漆黑。
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抽咽声，还有嘴巴被堵住发出的唔唔声。
刘海霞迈着僵硬的步伐，行尸走肉一样，一步一步走近床边。
床上，张婷婷呈大字被撕裂的被单绑住。
校服纽扣撑开半阙，袒露出一个巨大的肚子，就像是硬生生往里面塞了一个米缸。
“唔……唔……！”
她的嘴里塞着枕巾，脸上挂满泪痕，惊恐万状的看着‘妈妈’开门进来。
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
刘海霞在床边坐下。
伸手，轻轻抚摸张婷婷那巨大的肚子。
年过四十且蜡黄干瘦的面颊上，一抹病态的慈爱缓缓浮现。
——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过早饭，江尧就准备返校上课了。
他在大京师范学院附中上高二，这所学校无论师资还是建设，都算得上是南津市数一数二的存在。
以前江尧还没那么深刻的体验，现在坐着轮椅回到学校，心头立马感慨：幸好是有电梯啊……
学校分为高中部和初中部，江晚晚刚上初中，在初中部。
也亏得两个人成绩都不算差，才能在同一所学校上学。
到校，江晚晚先把江尧送去教室，然后自己再返回初中部那边。
缺了一个月的课，江尧坐着轮椅回到教室，立刻就引发不小的议论。
大家都知道他请的病假，但谁也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当然，也有不少同学过来慰问关切，或者真心，或者假意，江尧的回应都是淡淡的。
他的腿他自己知道，不能说残疾，应该是跟融入脊椎的那根骨头有关。
动用异骨的时候，双腿便行动自如。
异骨一收，双腿立刻失去知觉。
江尧只能猜测这里边应该还有什么门道，尚未被自己掌握。
只要找到正确的掌握方法，站起来只是时间问题。
早自习班主任进来一趟，专门提了一下江尧的情况，叮嘱同学们尽量给予帮助。
说完又叫了个同学去教务处帮他领一本新教材。
江尧感到奇怪，这都开学一个多月了，该领的教材江晚晚早都帮他领了，怎么还有教材？